春色小说(娇纵自恋vs矜贵斯文《咬一口春色》作者:栖许)

《咬一口春色》

文案

1.祁见浔,帝都商界大佬。冷静自持,克制沉稳,一副银质边框眼镜,斯文又禁欲。

出席各种场合,左手无名指常年戴着一枚戒指。

全网纷纷猜测这枚戒指缘由,无果。

直到一家杂志社有机会采访祁见浔。

记者替网友问了出来:祁总,您手上这枚戒指是…?

祁见浔目光落到戒指上,眼底淌过笑意,“已婚,我和太太是青梅竹马。”

2.时姜,内娱顶流,粉丝数千万,出道时,一张神颜吸粉无数。常年在剧组拍戏,兢兢业业,堪称模范。

而就是这恨不得一年367天都驻扎在片场的人在某部剧开机后三天两头请假,更有狗仔拍到时姜脖颈项链上挂着得一闪而过的钻戒。

网友猜测:这是…谈恋爱了?!!

3.某次酒会上,喝的微醺的时姜一段白皙细腕勾着祁见浔的脖颈,脸颊埋在他肩窝。

祁见浔则揽着时姜腰肢,歪头亲吻她的侧脸。

当晚,这段视频在网上疯狂传开。

紧随着又爆出一段时姜大学时上了一辆陌生男人的劳斯莱斯,疑似被包养。

网上骂声不断,频频出现‘小三’、‘勾引有夫之妇’等污秽词汇。

两人纷纷转载那两条微博。

祁见浔V:我亲我老婆,有问题?

时姜V:我上我老公车,有问题?

全网:!!!

小剧场:

时姜连续拍了三个月戏没回家。

临近七夕,祁见浔发了条消息过来【你还回不回来。】

字里行间没透露什么,还是祁见浔一贯的风格。

但时姜知道,他生气了。

时姜连夜跟导演请了假,剧组里起哄。

时姜笑:“老公闹小孩子脾气了,得哄。”

全剧组:踢翻狗盆!

春色小说(娇纵自恋vs矜贵斯文《咬一口春色》作者:栖许)

第1章 咬一口

《咬一口春色》

文/栖许

三月底已经步入了初春,但傍晚空气的温度仍泛着冷意,穿透冷空气的和煦阳光斜照进病房里,切割成了明暗光线的两部分。

偏暗的光线里,时姜斜靠在病床上,双眼空洞无神的发着呆。她身上穿着与医院颜色相同的白大褂,但布料看起来明显的陈旧。

她左腿曲着,裤腿撸到小腿部位的右腿平抻着,腿型细长匀称且秀美,显露在外的肌肤光滑细腻,只不过,唯一突兀的便是右脚的脚踝处与完好无损的左脚相比,明显的肿胀。

衬的这只原本秀气的脚与整体身形都相违和。

“姐,我削了个苹果,你吃不?”助理乔圆把水果刀放到桌面上,身子前倾把手里的苹果往时姜跟前递。

时姜侧眸看过去,整个面庞恰好就被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包裹住了。

她长了一张江南水乡孕育出来的美人脸,小巧精致的脸型,好似能反光的冷白肤色,一双狐狸眼撇过来时,眼波中仿佛流淌着媚色,一个眼神足以展示了什么是风情万种。

只不过此时的时姜没心情释放自己的魅力,她微微眯起眼,整张脸瞬间皱起来,脱口话的腔调却是染着京腔,“疼,不想吃…”

乔圆神情茫然一瞬,视线落到时姜受伤的脚踝上,“还疼着呢啊,我看着是比上午还肿了许多。”她又把手里的苹果往前递了递,“吃吧,医生说多吃水果恢复的快。”

时姜撇了撇嘴,说的不怎么情愿:“那你给我切一半吧。”

乔圆低头切苹果,嘴也没闲着:“姐,你最近就安心养伤吧,医生说最少要制动三周,能不能好全还要看后期的恢复情况。剧组这边的工作已经在收尾了,马上要拍的那部电视剧你也不用担心,华姐会和导演协商的,要么延迟开机要么让你晚进组。”

时姜接过苹果,目光落到受伤的脚上,含糊不清的纠正乔圆道:“你看我是在像担心工作的样子吗?我是在担心我的脚,要瘸这么长时间,不能穿漂亮的高跟鞋了,也可惜了我的这双美腿,没法出镜了…”

语气由理直气壮逐渐转为了惋惜。

乔圆:“……”

是她想多了。

本来上午时姜还在拍最后一场杀青戏,饰演医生的她连续拍摄几段疾步下楼梯的片段,她不小心踩空了台阶,直接从第四个台阶上摔了下来,扭伤了脚。

当时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是有点不舒服,便忍着不适拍完了后面的动作戏。

结果就成了她现在的局面。

韧带拉伤,索性伤的不重,部分受损,不然床上躺两三个月都是有可能的。

“姐…”乔圆突然喊了一声,打断了时姜的思绪。

她把嘴里的苹果咽下去,语气中潜藏了一抹不确定,“…姐夫好像上热搜了。”

时姜眉心稍蹙,因为好久没回家而忘记自己有老公这回事的她下意识想了下这个“姐夫”指的是谁,而后道:“什么啊?”

乔圆点开热搜,把手机屏幕展示给时姜看,“是姐夫的采访出来了。”

时姜刚要去接乔圆递过来的手机,一旁床头柜上的她的手机响起来,两人的目光下意识被转移了过去。

屏幕上一行醒目的备注跳跃着——我那便宜王八蛋塑料老公。

“喏,是姐夫。”乔圆憋着笑拿过手机递给时姜。

时姜瞄了眼手机屏幕,又冷眼瞥回到乔圆身上,带了赌气成分的抽回手机,还不忘吐槽:“他给了你多少钱,一口一个姐夫的喊。”

乔圆吐了吐舌头。

“喂?”时姜接通电话,大爷似的靠回了床头,整张脸沐浴在夕阳的光晕中,神情也随之染上了几分慵懒和不耐。

电话那头默了一瞬,似有鸣笛声不绝于耳穿透而来,紧接着男人低沉清冷的嗓音才缓缓响起,“受伤了?”

时姜话头哽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他消息倒是灵通。

摆烂式的话术被时姜尽数咽回了肚子里,她吸了吸鼻子,声音也由此低了下来,“嗯。”

伴随着时姜这道沉闷的应声,祁见浔的语气里似乎也漾起了不明显的起伏,“医生怎么说?”

时姜捂着手机歪头咬了口苹果,缓慢的咀嚼着,尽量让声音降到最低,等把嘴里的食物都咽下去后,又低低道:“医生说我伤得很严重,以后很难再像正常人一样站起来行走,我下半辈子可能都要在轮椅上度过了…”

乔圆听了她这一席话,不由得瞪大了双眼,瞠目结舌的看着时姜,掩映在眼睫下的那双眸子明明闪烁着狡黠的笑,可说出口的话却极度委屈。

“……”

电话那头有长达十几秒的沉默,而后祁见浔喉咙里挤出一道低缓的闷声,“嗯…”

时姜静静的听着电话里的动静,听到祁见浔这声舒缓的闷哼时,微皱着的眉尾一边轻轻挑起,摸不清他此刻到底什么意思。

就在她准备再次卖惨时,祁见浔又出声了。

“没关系。”男人声音不似之前的低沉,似有着隐约的笑腔轻滚而出,“要瘸一辈子的话我给你定制一把进口便捷式手动轮椅。”

“?”

时姜皱眉。

在时姜缓慢的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时,祁见浔施施然又说:“等着。”

而后便挂断了电话。

“王八蛋!”

时姜看着已经熄了屏的手机屏幕,低声咒骂着,觉得受伤的地方更疼了。

乔圆不知道祁见浔说了什么,让时姜气的都骂人了,压低了声音试探着问:“姐,你没事吧?”

时姜那来不及收回的杀意的目光转向乔圆,抿了抿唇板着脸说:“你刚刚说什么出来了?”

“啊?”乔圆被她的视线吓得缩了缩脖子,脑子都变灵活了,瞬间就get到了时姜问的什么,而且第六感告诉她这个时候还是别喊祁总姐夫为好。

“是…祁、祁总的采访。”

“什么采访?”时姜眉心皱的更深,那双满是恼意的眸底又充斥了几分嫌弃。

“好像是工作上的采访,”乔圆说:“热度好像还蛮高的,热搜排名一直在往上爬。”

虽然在生某人的气,但时姜还是抱着祁见浔在整什么幺蛾子的心态没有任何犹豫的打开手机,熟练的点进了微博热搜,在第九的位置找到了他的热搜词条。

#长盛集团的祁总什么人间尤物#

看见词条的第一眼,时姜就被逗笑了。

虽然不得不承认祁见浔是有那么点姿色,但人间尤物…?

呵。

有她人间尤物?

===第2节===

时姜又气鼓鼓的抱着几分嫉妒的心态点开热搜。

这是裁剪的采访中的一个片段,转发量、讨论量和点赞量都在不断攀升。

视频里,男人端坐在真皮纯黑的沙发里,气质斯文矜贵。从头到脚、造型到衣着,浑身上下都萦绕着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高贵和精致。

他翘着腿,左手浅搭在大腿上,骨节分明的无名指上套着一枚银色的戒指。

低调,却处处夺人视线。

时姜的视线落到祁见浔的脸上。

由于两人几个月没见以至于她冷不丁一瞧见还是被惊艳了一下。

人间尤物…

这么一看,祁见浔勉勉强强也配得上吧,也仅仅是勉强。

但比她还差得远呢。

时姜想。

因为有打光的原因,在祁见浔面庞落拓下了明暗清晰的轮廓,他神色淡然,波澜不惊。浑身压迫性的气场好似全都被一副银质边框的眼镜封印住了。

就连扶眼镜的动作干练中都透露着一股赏心悦目,右手的中指和拇指分别轻扶着眼镜的上下框边缘,食指轻搭在眼镜腿上,手背微微拱起,镜框便自然而然的微抬了下。

简单的一个动作,时姜的眸光不由得闪烁了两下。

男人嗓音的音质醇厚中又不乏清透,是一种低沉的磁性。

长达三分多钟的视频里,两分半基本上都是记者和祁见浔说的让人听不懂的专业术语。时姜在一分钟的时候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指尖一点,划去了评论区。

评论区比视频的内容要精彩的多。

【我和见浔结婚的消息还是没瞒住,没错我就是祁夫人,让大家见笑了。】

看见热评第一,时姜不由得眯起眼,瞬间有种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感觉。

按耐住好奇心,她继续往下滑。

【人间尤物!我宣布我就是祁夫人本人!】

【我这才入的坑,房就塌了吗…?[呆滞]】

【戒指!戒指!告诉我,不是我想的那样![大哭]】

【我靠我靠,这个扶眼镜的动作杀我!!!】

【考古祁总三年前的采访,那时候就开始带戒指了,所以祁总25岁就结婚了?英年早婚?!】

【青梅竹马什么的太甜了吧,又是为别人绝美爱情流泪的一天。】

看到这儿,时姜额角的青筋已经绷不住突突突的跳了。

祁见浔到底在采访里说了些什么!

时姜深吸了口气,重新划回了视频,继续刚刚退出去的位置接着看。

不似之前无所谓漫不经心的状态,她瞪着眼,死死的盯着祁见浔的一举一动,恨不得直接把人盯出个窟窿来。

终于难捱过了枯燥的专业访谈环节,在最后将近一分钟的时间内,记者似乎犹豫了几秒,还是提心吊胆的微笑着开了口:“祁总,您之前的采访真是吊足了网友们的胃口,我今天斗胆替网友们问一句,”

她的视线落到祁见浔搭在腿上的手背上,小心翼翼问:“您手上这枚戒指是…?”

祁见浔眉尾微挑了下,似是没料到记者会问出这个问题,而且提前准备的问题里也没有这个。

视频画面里足足沉默了十几秒,就在记者露出尴尬神色,以为祁见浔不会回答时。

祁见浔微垂下眼睫,目光定格在戒指上,右手的指尖也探过来,动作轻缓的摩挲着戒指,那双从头到尾的采访都没什么温度的眸子在此刻漾起了丝丝波澜。

他薄唇翕动,温声说:“已婚,我和太太是青梅竹马。”

作者有话说:

来啦,久等。

男主暗恋,女主先婚后爱

年龄差3岁多,之所以是青梅竹马是男主想当女主的竹马(狗头)

开文24小时内评论有红包,感谢支持,阅读愉快~

第2章 咬二口

祁见浔话落的瞬间,采访间的画面定格了好几秒,就连摄像机的镜头都是不可避免的抖了两下。

即使已经有了猜测,记者还是因为这句话激动了起来。

来来回回的围绕着祁见浔竟然结婚了这件事表示惊讶与感叹,迫于他的气场,记者也不敢多打听结婚对象是哪家的千金这样的消息。

乔圆的脑袋不知道什么时候探了过来,和时姜并排着看着手机屏幕,在祁见浔说出那句话后,她顿时双手托腮,星星眼道:“ 哇,好甜啊! ”

时姜抿了下唇,回过神来,又看见乔圆冲自己眨了眨眼,调侃说:“姐夫好会哦~”

“……”

时姜拧起眉,似瞪非瞪的瞥了眼乔圆,而后眼疾手快的按了电源键。

声音戛然而止,屏幕瞬间黑屏了。

“哎,姐,你关上干嘛。”看着黑掉的屏幕,乔圆没来得及制止。

手机在细白的指尖转了个圈,然后稳稳的落进了掌心。想到祁见浔刚刚的神情和脱口而出的话,时姜扯了扯唇,哼笑道:“呵呵,虚伪!”

乔圆替祁见浔反驳说:“哪里虚伪了,姐,网友们羡慕你还来不及呢。”

时姜却根本不听乔圆的说辞,双臂抱着胸直翻白眼,理直气壮的说祁见浔的坏话,“谁要和他青梅竹马啊!他说这句话什么意思,是把自己往年轻了说的,还是把我往老了说的?我才24岁,一枝花的年纪呢,他都是个即将奔三的老男……”

后面的尾音还来不及补上,病房的门便从外面被推开来。

时姜吓了一跳,瞪圆了眼睛看着门口风尘仆仆而来的男人。刚刚还在视频里看见的男人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眼前,时姜脑袋顿时有些发懵。

与视频里不同的是,向来从容淡定的男人眉宇间似乎残留着来不及消散的焦躁;一丝不苟的衣着此刻不管裤子还是西装外套都有着没有抚平的褶皱,外套的扣子也没系。

祁见浔刹住脚步,握着门把手的指尖还没收回来,目光已经紧随着落到时姜脸上。

时姜视线发直,愣愣的看着自己,发丝乖顺的绑在脑后,梳着低马尾,可能是之前躺着的原因,有几丝任性的脱离大部队垂在耳侧,贴敷在颈边。

乔圆也被突然出现的祁见浔吓了一跳,没了之前的嬉皮笑和脸神气活现,退开时姜身边给祁见浔让出位置,自是不敢真当着他的面喊姐夫,只能结结巴巴得喊人: “祁、祁总……”

她的这声颤音同时换回了时姜和祁见浔的思绪。

时姜眨巴着眼睛收回视线,乱成浆糊的脑袋此刻仿佛有着一排的土拨鼠在尖叫。

刚刚还在说着这人的坏话,转头这人就出现了!

她轻咳两声缓解了自己的尴尬,半点没刚刚的话是否被当事人听见的心虚,还煞有介事的主动出击,埋怨道:“你怎么来了,门都不敲一声?”

祁见浔没吭声,纯黑色的眸子缓慢转动了下,盯在了时姜受伤的脚踝处。

他的反应落在时姜眼里,仿佛在说‘我来看看你残成了什么样。’

时姜顺势抓住旁边的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脚,挡的严严实实,而后一脸挑衅的瞪着祁见浔。

祁见浔捏着眉心朝时姜身旁走,直到他带着戒指的那只手抓住了被子边缘,温声说:“松手,我看看。”

然后一点一点从时姜掌心抽出了被子。

两只脚踝对比明显,受伤的要胖了一圈。被祁见浔这么直白的盯着看,时姜的脚指头不可抑制的蜷了蜷。

男人骨节分明的指尖轻点在脚踝处,按了按,问道:“疼吗?”

突如其来的一按让时姜瞬间添油加醋的疼得鬼叫起来,拍开祁见浔的手,“啊啊啊疼!”

“祁见浔,你有病啊!你当是捏面团呢,哪有你这么按的!”

祁见浔收回手,没在意被拍红的手背,“知道疼就别这么拼命,受伤了还非要把戏拍完。”

时姜:“……”

剧组里果然有这狗男人的奸细,怪不得他知道的这么清楚!而且她哪知道会韧带拉伤的,明明一开始扭到也没有多疼的!

当然这话时姜是不可能跟祁见浔说的,她翻了翻白眼,故意呛人:“用得着你教训我?”

祁见浔敛下眼眸,透过镜片的弧度正好能看见他左眼睑处有一颗不明显得浅浅的小痣。他盯着时姜的发顶,出声问:“医生怎么说的?”

时姜抬眸撇他一眼,哼哼两声,阴阳怪气道:“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嘛,怎么会不知道医生怎么说的?”

说完撇开脑袋不再看祁见浔,也不再搭话。

祁见浔压了压唇角,侧眸看向站在一旁默默看戏吃瓜的乔圆。

被祁见浔瞥见的乔圆立马绷直了背,嘴比脑子要快:“祁总,是轻微韧带拉伤,医生说最少需要制动三周,后续还要看恢复情况。”

“能出院吗?”祁见浔问。

乔圆:“嗯,可以的。”

“嗯。”祁见浔微微颔首替时姜盖住了被子,弯腰凑近时,清晰的看见时姜的眼睫轻颤了下,话是对乔圆说的:“你去办理出院手续吧。”

“好的。”

在乔圆出了病房后,祁见浔站立了片刻也出了病房。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时姜又气不打一处来。

她看着自己受伤的脚,想到马上就要被祁见浔带回家并且两人要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相处一个月,她就头皮发麻的难受。

没一会儿,两人便前后脚的回来了。

看着祁见浔推着一辆轮椅进来,时姜的两条秀眉不可控制的扭曲起来,“祁见浔,你什么意思啊?!”

祁见浔轻抬了下眼镜,唇边微微扬起,笑的人畜无害,“后半辈子在轮椅上过是不可能了,一个月倒是能先体验下。”

“……”

时姜闭了闭眼,皮笑肉不笑的一字一句道:“我的、进口、便携式、手动、轮椅呢?!”

祁见浔也不知道上哪学来的流行语,沉思两秒后试探着出口:“要什么自行车。”

“……”

时姜差点被气笑了。

===第3节===

承诺给她定制轮椅的是他,现在要啥自行车的也是他,合着她后半辈子不在轮椅上过连祁见浔辆轮椅都捞不着呗!

可小气死他吧!

祁见浔把轮椅推到床边,自知刚刚的话把人气到了,压低声音说:“坐不坐?”

时姜咬住后槽牙,掀开被子,话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来般,“坐!祁总细心周到,我真是受宠若惊!”

话落,余光撇见祁见浔倾身凑近,时姜一瞬间慌了神,“你……”

只见男人略带着薄温的指腹徐徐擦过她的后脊,落在了她的腰侧,另一只臂蹭过她的腿弯,时姜顷刻间就嗅到了祁见浔身上飘散过来的清泠淡香。

手臂施力,时姜被稳稳对抱起,两人靠的最近时,祁见浔微烫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留下了一句缱裹着笑意的“过奖”。

“……”

时姜使劲搓了搓耳朵。

什么毛病!

乔圆红着脸捂着唇站在病房的角落,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生怕自己出个声打扰到打情骂俏的小两口。

但看着两人即将要走,也知道不得不开口了。

“那个,姐…”乔圆伸出尔康手,在两人的目光投射过来时,她尴尬的指了指时姜身上的衣服,“剧组的衣服,我还回去。”

时姜垂眸,材质陈旧的白大褂上脏了好几处,她顺势脱下递给了乔圆,再抬眸时,身上多了件男士的西装外套,外套里还残留着主人身上的余温,想也知道时谁的。

“外面冷,穿上。”祁见浔说。

时姜里面就穿一件薄衫,外套盖的随意,但也把薄衫勾勒出来的紧致身材掩了过去。

她接的倒也痛快,一点没客气,双臂伸进袖子里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而后,朝乔圆挥了挥手,“有什么事电话联系啊。”

祁见浔推着时姜直接乘电梯下了地下停车场。

临到车旁,祁见浔的助理陈则从副驾驶下来,笑的斯文得体,“夫人。”

“陈助也在啊。”相比较于祁见浔,时姜倒是脸色好了不少。

陈则笑得更加狗腿,“特意跟祁总来接夫人。”

祁见浔扶着时姜上了后座,后者环视了车内一圈,扭头问祁见浔:“湛湛呢,怎么没一起来?”

“在公司。”他说。

时姜凝神想了两秒,回过味来,那张小嘴又开始朝祁见浔开炮:“祁见浔,你带着你的助理来医院接我偷闲,让我们家湛湛在公司给你打工卖命,诚心让我们姑侄见不着面是吧?”

眼看着夫人要跟祁总吵起来,陈则连忙解释:“不是的夫人,祁总和我没回公司,我们是从机场直接赶过来的。”

看时姜目露茫然,陈则又继续说:“祁总本来是在出差的,得知您出事的消息……”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祁见浔撇过来的目光逼退了回去。

陈则张了张嘴,尬笑两声老实的坐回了副驾驶。

用不着陈则说完,时姜也大致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她抿抿唇,心道祁见浔还算有点良心。

车缓缓启动,车厢内骤然间安静下来。

时姜看了会儿窗外呼啸而过的车辆,还是闲得无聊。

她摸出手机,打算刷会儿微博,熟练的指纹解锁,紧接着弹跳出来的声音就令她傻眼了。

“祁总,您太太是个什么样的人,能和我们分享一下吗?”

靠靠靠靠啊!

时姜的大脑飞速转了八百圈,想起和乔圆在病房看祁见浔的采访视频,她当时退都没退出去,就直接关了手机。

现在打开手机,视频接着暂停的地方继续播放了起来。

来不及去看其他人的反应,时姜硬着头皮手忙脚乱的退出了页面。

声音戛然而止,车厢内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中。

时姜垂着脑袋暗自懊恼着,她也不好奇祁见浔在采访里分享她是个什么什么样的人,只祈求着最好谁都没听清刚刚的声音,谁也不知道微博上的热搜!

而表面?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指尖随意的滑动着手机屏幕。

可不想副驾驶的陈则突然转过头来,像是突然找到了与自己有相同的兴趣爱好般的欣喜,笑着道:“夫人也在看祁总的采访啊。”

“……”

时姜闭上眼睛。

让她死吧。

“呃…”时姜扯出了一抹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刻意忽略来自自己旁边祁见浔的凝视,“不小心点开的。”

“我也在看祁总的采访。”

陈则没拆穿时姜,但一个‘也’字却也认定了她是在看而不好意思当着祁见浔的面承认。

他说完,解锁打开了手机,祁见浔的声音顺着手机听筒传遍了整个车厢内,播放的也正好是那段采访视频。陈则似乎故意还嫌此刻的氛围不够尴尬,又把手机的音量调大了些,让所有人都能听得见的程度。

还一本正经煞有介事的解释:“祁总也没看呢,正好和夫人一起看。”

时姜:“……”

祁见浔:“……”

作者有话说:

陈则:double kill!

时姜:大可不必(尴尬)

祁见浔:可以扣工资了

暂定晚八点更,日更。

第3章 咬三口

时姜维持着表面的淡定,怎么能因为一个小小的采访而就此落了下风呢,反正采访的对象又不是她自己。

她悄悄侧眸看了眼旁边的祁见浔,男人端坐着,因为把外套给了自己,他只剩下了白衬衫和同色系的马甲,马甲贴敷在周身,勾勒出了的身型紧致而迷人,肩宽配上窄腰,每一处都让时姜差点挪不开视线。

在他的身材巡视了一圈,时姜的目光才施施得才落到他脸上。

祁见浔紧抿着唇,因为有眼镜的框架挡着,她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看神情还算是淡定。

当事人自己都没尴尬,她尴尬个什么劲!

前面的采访倒还好,时姜可以做到脸不红心不跳的听着,因为她完全听不懂那些专业词汇。直到采访的内容涉及到了戒指,连她自己都没发觉,就下意识的放缓了呼吸静静的等待着祁见浔的回答。

再次听到那句“已婚,我和太太是青梅竹马。”

时姜的脸颊不可避免烫起来,她都替祁见浔脸红。

还当着他助理和司机的面,真是丢死人了!

明明没人朝她投来调侃或异样的视线,可时姜还是眸光闪烁,莫名的心虚。

然后鬼使神差的再次看向祁见浔,却毫无预兆的对上了他看过来的视线。

两人视线相撞,均是一愣。

时姜舔舔唇,看着罪魁祸首神色无碍的模样,她就心理失衡的想挤兑他。

她朝祁见浔的位置挪了半个屁股,凑近压低声音说:“都说三岁一个代沟,咱俩中间四舍五入隔了俩沟,你好意思说青梅竹马?”

祁见浔垂眸,敏锐的捕捉到了小女人眼底的挑衅。他朝她靠近,两人呼吸瞬间近在咫尺,祁见浔的声音同样压低了几分,“你八月生日,我一月,咱俩差了四岁不到,你是怎么四舍五入算得两个代沟?”

时姜眨眨眼不动声色的退离些距离,扯扯嘴角,妥协道:“那就算是一个半沟吧,你祁总的心眼这么小的么,”时姜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捏紧,在祁见浔面前晃了晃,“你有必要算这么清?!”

“有,”祁见浔坐直身体,目光瞥了眼时姜比划的那个小,又游移回时姜脸上,意有所指道:“我可不想一直被人说是要奔三的老男人。”

“……”

这老男人,果然听到了她的病房的话,还内涵她!

恰好这时时姜的手机来了电话,她咽下要怼人的话,愤愤的拿出手机。

紧接着祁开扬吊儿郎当的声音传了过来,“听说咱们时大小姐伤着脚了?”

时姜从喉咙里挤出一道哼声,懒散道:“托您的福,还没残。”

“不敢当不敢当。”祁开扬砸咂舌,又道:“我听姜湛说你受伤了,想着去医院捞你,就换了个衣服的空儿,就被我叔捷足先登了。”

时姜惯知祁开扬的尿性,轻呵一声:“但凡你少在镜子前臭会儿美,我现在坐的就不是你叔的车了。”

祁开扬尬笑两声,而后捕捉到了时姜话里的‘车’字,又问道:“我叔在你旁边?”

与此同时,旁边的祁见浔也意识到了那头的人是谁,他侧眸看过来,镜片反射对光线恰好掩饰掉了他眼底浅浅流光,轻声问:“开扬吗?”

时姜闻声看过去,祁见浔的声音盖掉了祁开扬的,以至于她刚刚完全没听祁开扬说了什么。

她点了点头,“嗯,”应着祁见浔的话,“跟你大侄子说两句?”

于是随手点开了免提。

祁见浔还没开口,却把电话那头的祁开扬吓着了,“别别别,姑奶奶千万别!”

祁开扬的嘴跟机关枪是的,完全不给时姜开口说话的机会。

“我叔找我准没好事,他最近大姨夫来了,心情差的要死,我正躲着他呢,你可千万别把我嚯嚯出去……”

时姜悠然瞪大了眼,看好戏般的把视线缓缓地移到了祁见浔身上。

后者淡着脸,眼底的情绪明显的冷了下来,紧抿着的唇绷着直直的弧度,时姜仿佛看见了他身上那股斯文从容的气质一点点皲裂。

祁见浔的脸越黑,时姜嘴角的弧度翘得就越大,为了不影响气氛,还只能憋着。

电话那头太安静,祁开扬说着说着察觉到了异样,渐渐止了声,他等了几秒,试探着出声道:“哎,时姜,你说句话啊…”

时姜憋着笑,很没出息的溢出几声低吟,很不幸的告诉了祁开扬这个消息:“我开的免提。”

===第4节===

下一秒,电话就被祁开扬单方面挂断了。

“哈哈哈…”

时姜也不再委屈着自己,指尖无意识揪着身上的西装外套,笑得前仰后合,边笑边看祁见浔。

祁见浔抿抿唇,无奈道:“好笑?”

时姜点点头,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泪花,“好笑。”

手机在她指尖转了个圈,然后朝着祁见浔的方向点了点,时姜说的一脸傲娇:“看见没,这才叫青梅竹马!”

“……”

祁见浔抬了抬眼皮,眸光晦涩难明,只一瞬,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挑起眉尾,搭腔道:“相互拆台的青梅竹马?”

“……”

时姜脸上的笑容凝固住,那双灵动的狐狸眼微微眯起,朝祁见浔投去危险的光芒,指尖抿住在唇边做了个拉扯的动作,恶狠狠说:“shut up!”

回到骊江的别墅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天边的月光清透,在地上洒下了盈盈月色,又与路灯的昏黄灯光融合交织着。

祁见浔除了从医院顺了辆轮椅回来,还连带着顺了副拐。

大门口到别墅门口的距离是一段石子路,坐轮椅能过是能过,但前提是抗颠。

时姜推开车门,那只完好的脚触到地,想要去够陈则从后备箱拿出来的拐,但坐的时间久了,一阵麻意从脚掌传至头皮,又腿软站不稳的倚着车体。

单脚要站不住了,时姜朝这边走来的祁见浔招了招手,“来,搭把手。”

祁见浔似是看出了她此刻的处境和意图,扶住了她的手臂让时姜把重心都放在自己身上,低声问:“脚麻了?”

又一阵汹涌的麻意传来,时姜闭了闭眼,“嗯。”

眼还没来得及睁开,天旋地转间,时姜发觉自己飞了起来,紧接着落入了一个宽厚的怀抱里。

时姜猛的睁开眼,入眼的是祁见浔隐没在昏暗处棱角分明的下颌,光线把他的脸部轮廓清晰的分割成了两个明暗不同的区域,落在他脸上却又异常的融合。

目光在他脸上定格了几秒,直到祁见浔垂下眸来,时姜被他镜片反射的光刺了一下,底气略又些不足:“我说让你搭把手,你抱我干嘛?我自己能走!”

“你是顶着麻了的脚单脚蹦回去,”祁见浔盯着怀里人的双眸,缓慢道:“还是打算爬回去?照你的速度等到屋子里天都要亮了。”

眼见着时姜要变脸,祁见浔已经抬脚了,边补充说:“还是我抱你走比较快。”

“……”

好气!

出来迎接他们是云姨,云姨是祁家老宅的人。

祁见浔和时姜结婚后,祁老爷子怕这俩人照顾不了自己,特意指派了云姨白日里过来照顾他们的衣食起居。

云姨看到时姜的脚后吓了一跳,心疼道:“怎么肿成这样,疼不疼啊?”

时姜被祁见浔放到沙发上,安抚道:“没事的,第一天看着吓人而已,”她望了眼厨房的方向,眸光微亮,“好香啊,云姨做什么好吃的了?”

“饿了吧,”云姨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跑偏了,“做的全是你最喜欢的菜,等着,马上开饭。”

说着,便急吼吼的往厨房走。

一桌子的饭菜上了桌,时姜也是真饿了,经纪人那些要求她控制饮食保持身材的话全都被抛在了脑后。

全是自己喜欢的菜很难控制的住。

“云姨,你明天收拾收拾行李来这边住一阵吧,”饭吃到一半,祁见浔突然说:“她伤了脚行动不便,您过来帮衬着点。”

云姨:“哎好。”

饭都没吃完,祁见浔的手机就进了好几个电话,无奈,他只能放下筷子拿着手机进了书房,直到时姜慢吞吞的吃完,他都没出来。

上午一直在拍戏,之后受伤转移到了医院,时姜根本没抽出时间来洗澡,直到现在,浑身的黏腻感才渐渐凸显出来。

她自己拄着拐、抱着换洗的衣服磨磨蹭蹭进了浴室。

祁见浔处理了几份加急的文件,再一抬眸看时间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在这段时间内,时姜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捏了捏眉心,关上灯出了书房。

云姨已经离开了,别墅里一片漆黑。

祁见浔摸黑回了卧室,房间里空荡荡的,床上摆放了几件时姜的衣服和他的那件西装外套。

他抬脚往里走,人还没进去,浴室便传出一道结实的闷咚声,似乎还伴随着各种瓶瓶罐罐落地的声响。

祁见浔眉心一跳,来不及多想朝浴室赶去。

推门而入的场景瞬间令他整个人失态般的呆滞当场。

时姜半躺在地上,身上□□,白皙的肌肤在灯光的投射下更显的红润莹白,肌肤上泛着的水汽缓缓滴落,每一处仿佛都在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她拧着眉,神情有些痛苦,各种瓶瓶罐罐的零散物件散落在她周身,装罐子的架子也被打翻在一旁。

好在祁见浔回神的快,赶紧过去扶时姜。

时姜疼的呲牙咧嘴,“疼、疼…”

祁见浔飞快的扫了眼她周身,目光又落到那只受伤的脚:“哪疼?又伤到脚了?”

“不是,”时姜眯着眼,气息都有些断续,“…屁.股疼。”

“……”

把人缓慢的扶起来,祁见浔正要去拿浴巾,时姜那双泛着迷蒙雾气的眸子突然瞪向他,像是才反应过此时的处境般,语调都变了样,“不是…你怎么进来了!”

祁见浔被她问的一懵,如实说:“听见动静就过来了。”

“不是,你…”

时姜有些语无伦次,屁股挨地的疼此刻都被抛开了,看看祁见浔又低头看看自己,手忙也脚乱的想要捂住自己显露在外的重要部位。

祁见浔垂眸扫了眼,眸光微暗,喉结无意识的浮起微小弧度,他单手揽住时姜的细腰,肌肤相触的部位好似一阵电流而过,闷声回:“害羞什么?你哪我没见过?”

“……”

偏偏祁见浔说的一本正经,目光淡定,那神情仿佛在评论说‘今天的天气还不错’的淡然。

而他这反应反而让时姜略略有些不满。

怎么,她的身材就这么激不起祁见浔一丁点的情绪变化了?

时姜挺了挺胸,还要说什么,祁见浔已经随手扯过了浴巾,把她捂了个严实,并且行云流水般的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时姜一阵惊呼,拍着他肩膀道:“你,慢点。”

“又怎么了?”

“刚刚闪了下腰。”

“……”

好在刚刚那一摔没有伤到要害,时姜只是单纯的肉疼,过了那一阵也便好了。

不过被闪到的腰却频频不适。

祁见浔从浴室出来后,时姜已经卷着被子在划分得她那地盘躺下了。

另一半床位空空如也,是给他留的位置。

这一段时期恰好是倒春寒,天气反反复复,晚上又冷的要死。时姜怕冷,被子堆积的又鼓又厚,空调的运作声也在嗡嗡作响,卧室的温度似乎比浴室还要高。

祁见浔驻足片刻,然后从衣柜里又抱出了一床被子,放在了自己床的位置。

卧室陷入黑暗,窗帘的防透作用很好,一点光也投射不进来。

感觉到自己旁边的位置塌陷下去,时姜不由得清醒几分。

而被唤醒的这几分清醒,也让时姜在入睡过程中愈发感受到腰的不适。

在她来回翻了几个身后,身旁从头至尾都在沉默的男人出声了。

“怎么了?”

时姜撇撇嘴,音调仿佛都在叫嚣着难捱,“…腰不舒服。”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时姜也没指望祁见浔能做点啥,等到她渐渐适应了这种不适的频率,并且在半睡半醒间昏沉时,男人的指尖略带着撩人心尖的温度缓缓地探进了她的被窝里,指腹的力道轻缓,按压在了时姜柔软的腰肢上。

时姜一个激灵绷直了身体,大脑再次清醒过来!

第4章 咬四口

时姜大脑中的某根弦悠然绷直,脑海中某些画面接踵而来。

昏暗暧昧的卧室,每一处气氛、每一寸的呼吸仿佛都暗示着某些事情的发生。他的指尖仿佛带着热意,暗含着某种意味在时姜腰侧轻点两下,在她没有明确表示拒绝后,更加肆意。

之后的时姜,仿佛是吃饱喝足的小兽,每一个神情或动作都透着满足和慵懒,后又躲进自己的被窝里。

而摸腰的这个动作仿佛成了他们两个人每次心照不宣的暗示。

而此刻,被暗示的时姜却无半点欲.望。

大概是时姜的反应有点过度,祁见浔原本在她腰上轻抚的指尖似是感受到了她的僵硬,也渐渐停下来。

两人都僵着没动,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气氛中,不约而同的似乎都想到了那档子事。

“祁见浔…”时姜打破了沉默,出声喊他。

直到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沉闷的应声,时姜再次开口,说得无奈又一言难尽,“…你做个人行不行,我都这样了,你还要我陪你做?”

“……”

祁见浔沉默片刻,而后清了下嗓子,黑暗中他的嗓音愈发的低沉,“腰不是不舒服,这不是打算给你捏捏。”

整个掌心与时姜的肌肤贴合,手指用力,不轻不重的揉捏着。而后,时姜就感觉到男人气息吞吐在她耳边,“想什么呢,还是说你一直想着那事?”

“……”

时姜一梗,狠狠拍了下他的手,“要捏就好好捏!”

“你早说啊,捏个腰还做的这么暗示性!”

===第5节===

时姜转过身,和祁见浔面对着面,又往他那侧移了移身子,另一侧的腰肢正好就被他的大掌包裹住了。

男人面容隐在黑暗里,只能些微的看清他棱角分明的轮廓,脱离了眼镜,那双眼睛极具诱惑性,眸光沉而如墨,一不小心就容易让人陷进他的沼泽中。

时姜撇开视线,闭着眼瓮声指挥道:“往上点。”

“……”

不得不说,祁见浔对于按摩这项活儿确实有些天赋在的,他的每一下用力,时姜都仿佛是溺在了吸满水的海绵里,绵长而柔软。

太过沉溺的后果是,舒服到低吟的轻.喘和闷哼无意识的从唇边溢出。

“重一点。”

“哎…哎…就是这儿,使点儿劲!”

“啊…舒服。”

祁见浔:“……”

眼前的小女人的神情舒服到都快要飞升了,祁见浔微抿的唇角弧度就越直,握着她腰肢的手臂隐约可见青筋凸显。

直到时姜愈发随意的喘息叹气时,祁见浔似是忍无可忍般,掌心紧紧的扣住了时姜的腰,猛地把人拉到了往自己身前,又低哑着嗓音隐忍般,语气里似夹杂了一丝无可奈何,道:“别说话了…”

时姜被他的举动和语气吓了一跳,敏锐的嗅到了他身上危险的气息。但他让自己怎么样就怎么样未免也太没有面子了,然后她堪堪维持着自己的底气,不满道:“凭什么不让我说话!”

气氛短暂的沉默片刻后,紧接着祁见浔的身形压过来,浓重的阴影掩映在时姜身上,把她整个人都圈在了祁见浔的范围内,薄唇轻擦过她的脸颊落在耳畔,低声呢喃:“你难道不觉得很像叫.床?”

“……”

时姜绷着身子,嘴巴抿紧,回想了刚刚的情景,彻底的不说话了,像个鹌鹑似的老老实实的缩回了被窝里。

之后的氛围很安静,直到身边的小女人传出匀称的呼吸声。

祁见浔从时姜的被窝里抽回手,甩了甩发酸的手腕。他按开床头的台灯,暖黄色的光线透过半透明的灯罩照射出来,铺满了时姜的半张脸。

时姜侧躺着,脸侧有几缕发丝垂散下来,伴随着她清浅的呼吸在鼻翼间浮动。睫毛卷翘,鼻梁挺翘,明明长了一张江南水乡的文静美人脸,性子却是一点都不文静。

祁见浔的目光从她饱满的额头而下,越过秀气的眉宇、眼睛、鼻梁,最后定格在唇瓣上,指尖小心翼翼的撩开那几缕不听话的发丝,眸光幽深且沉。

凝视片刻,最后指腹只轻轻的蹭了蹭时姜的脸颊。

祁见浔又去浴室洗了个冷水澡,再出来时,时姜踢开了一半的被子,他把空调调低了两度,给人掖好了被子才爬上了床。

昨晚睡得早,时姜醒的也早,索性和祁见浔一起起床准备吃个早饭。

两人默契的谁都没有开口提昨晚的事情。

姜湛昨天没时间来看时姜,今早早早的过来,正好可以和祁见浔一起去公司,顺便再蹭个早饭吃。他只比时姜小三岁,是时姜大哥的儿子,今年大四,在祁见浔公司里实习。

男生眉眼冷峻,气质比祁见浔还要清冷几分,照在学校里的人设来说,就是高冷男神那一挂的,颜值更是没得说,他们老姜家就没有长得难看的人。

时姜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两个男人,举止行为仿佛都快要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姜湛跟在祁见浔身边一段时间,倒是把他身上的得体斯文学了几分去。

她给姜湛递了根油条过去,旁击侧敲道:“你爸呢,干什么呢?连个电话也没给我打过来慰问一下。”

姜湛吞咽下嘴里的食物,如实说道:“我爸听说你伤的不重,就只说让我过来看看。”

时姜撇撇嘴,“还是你疼小姑。”

她的目光看了眼茶几上放着的名贵茶叶,“知道过来给我带点茶叶。”

“呃…”姜湛一噎,嘴里的那口油条吞也不是不吞也不是,抿了抿唇还是说:“那个,小姑…那茶叶是我爸让我带给姑父的….”

“……”

时姜脸上的神情僵了一瞬,丝毫不觉得尴尬,还理直气壮的瞪了祁见浔一眼,“给他的不就是给我的么,有什么没问题吗?”

“没问题。”祁见浔抽了张纸巾,斯条慢理的擦拭着手指,“那是红茶,是浓茶,你伤了脚还是别喝了,医生说饮食清淡一些。”

时姜翻翻白眼,装没听见。

祁见浔起身离席,回卧室去拿西装外套。

眼看着姜湛要吃饱了,时姜摸了个鸡蛋塞他手里,“拿个鸡蛋,多补补,等到饿了吃。就是个实习工作,不用死乞白赖的替他干。”

说完还意有所指的瞥了眼祁见浔的背影。

姜湛:“……”

祁见浔出来后,云姨端着杯水拿着药走过来,担心道:“见浔啊,我刚刚听你声音怎么变了,感冒了是不是?”

“没事,”祁见浔清了清嗓子,嗓音是比平时要偏清澈些,“就有点着凉,我多喝点水就好了。”

听了这话,时姜迟疑得看过去,不解道:“…着凉?”

“昨天卧室里那么暖和,你着哪门子凉?”

祁见浔:“……”

“我好了,姑父,我们可以走了。”恰好这时姜湛从洗手间出来,解了祁见浔的燃眉之急,不用应对时姜那试探且疑惑的目光。

“好,走吧。”

两人往门口走去,祁见浔突然想起什么,脚步微顿,思索间,旋即转了身走向时姜。

男人站立在时姜时姜身后,微微凝眉,淡着嗓音道:“晚上有应酬,要晚点回来。”

时姜啊了声,仰头朝后看去,祁见浔垂眸望着自己,眼睫掩映下的那双眸子略显微沉,又好似潜藏着某种她读不懂的情绪。

后知后觉得才反应过来祁见浔是在跟自己说话,时姜没多想,就嗯嗯啊啊的随意应了声。

姜湛跟着祁见浔坐在了后座。

鸡蛋还有些余温,透过透明的塑料袋在指腹蔓延,姜湛想着事情,鸡蛋在掌心无意识的把玩着。

不知什么时候,祁见浔的视线落在了姜湛身侧的位置。

姜湛悠然回神,目光随着他的视线看过来,正好是自己手中的鸡蛋。

“时姜拿给你的?”祁见浔略抬了抬眸,目光又落回到鸡蛋上。

“嗯。”

许是祁见浔的目光太过羡慕,姜湛也不知道用这个词来形容合适不合适,就觉得他的眼神特别像没有玩具的孩子。

而姜湛作为有“玩具”的那个人,更是觉得自己手里的鸡蛋仿佛是个随时要爆.炸的手.榴.弹,略显烫手。

他微微压低身子,试探着问:“姑父,你…吃吗?”

到达公司时时间还早,向来随身没有任何赘余物品的祁见浔,今天拎着个鸡蛋进了公司,让一路上围观的员工倒是吃了一惊。

两人坐电梯就分开了,姜湛去了实习的部门,祁见浔直奔顶层。

祁见浔还没进办公室,环视了一圈总裁办,喊了个人问:“陈则呢?”

“祁总,陈助还没来呢。”

祁见浔点点头,“他来了叫他去我办公室一趟。”

“好的祁总。”

陈则几乎是踩点来的公司,像是着急赶来的,神情略显狼狈。得知祁总找他,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就进了祁见浔办公室。

“抱歉祁总,我妈突然来帝都看我了,我去接了她一趟耽误了点时间。”陈则边擦着汗边解释。

“嗯。”祁见浔漫不经心的应了声,又说:“把昨天的文件拿给我吧,准备一下,一会儿开会。”

“好。”陈则才说完,肚子便不合时宜的叫了声。

祁见浔扬眉看过来,“没吃早饭?”

“没来得及。”陈则尬笑两声,然后便见祁见浔不动声色的把手边不太起眼的鸡蛋往电脑后移了移,正好是在自己的视线盲区内。

“……”

他知道祁总不是小气的人,手边有什么吃的也都会和员工分享,但今天倒是有点诡异,祁总这欲盖弥彰的样子好像自己觊觎他的鸡蛋是的。

许是昨天洗冷水澡真的受了凉,开完早会出来连打了两个喷嚏,鼻子也有些痒。

办公室里,男人翘着二郎腿倚在祁见浔的办公桌上,一身得体西装,头发打着发蜡,梳的一丝不苟。

祁见浔拧拧眉,“你怎么过来了?”

丁封收回腿,人也做的板正些,一开口的语气就吊儿郎当的:“瞧你这话说得,没事能来找你吗?”

“……”

丁封咧嘴赔笑了两声,“求你点事。”

祁见浔拧了拧发痒的鼻子,“嗯?”

“晚上不是有应酬嘛,严家的那严叔也在。”丁封说的委婉。

“说重点。”

“严叔跟我爸熟得很,他又贼能喝,肯定要灌我酒,又是长辈我也不好推辞,”丁封眯眯眼笑起来,这才说出了目的:“你帮帮我呗,劝不住没关系,替我喝两杯总成吧。”

说完还不忘卖个惨:“我急性肠胃炎才好,我可不想再进医院了。”

见祁见浔凝眸思索着什么,估计是在想从自己身上捞点什么好处,丁封又忙道:“咱兄弟之间谈利益就太伤感情了,多见外。”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啊。”

“……”

丁封美滋滋的搓了下手,站起来抻了下衣摆,垂眸的间隙,瞥见了被祁见浔转移的那颗蛋,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欣然道:“哎,这就是你早上带进公司的鸡蛋?我上来的时候还听见你那员工在讨论。“

他拿起蛋来左右看了看,半开玩笑说:“它现在可是你们公司的名蛋,看着和普通的鸡蛋也没什么不一样的,还是凉的。”

“别乱动。”

祁见浔原本舒缓的眉宇皱起来,几步过来从丁封手里拿回了鸡蛋。

丁封虚握了握空空如也的掌心,撇撇嘴,“这鸡蛋是金子做的吗,瞧你宝贝的。”

“……”

从办公室出来后,丁封正好碰上了过来拿文件的姜湛。

想到办公室里祁见浔异常的模样,他把姜湛拉到一旁,低声问道:“你姑父最近是去挖矿了吗?”

“嗯?”姜湛不明所以。

“就他办公室的那鸡蛋,是不是其实那不是真正的鸡蛋,是块金子做的鸡蛋?”

===第6节===

“……”

姜湛嘴角微抽,解释说:“那鸡蛋是我给他的。”

“?”

“是小姑塞给我的鸡蛋,我看小姑父想吃,就给他了。”

“……”

像是才反应过来般,丁封问:“时姜回来了?”

“嗯。”

丁封摸着下巴沉思数秒,而后突然扯唇笑了。

“有点意思。”

作者有话说:

丁封: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姜湛:小姑父羡慕我有茶叶蛋。

祁见浔:嫉妒使人面目全非,只能抢媳妇儿给大侄子的茶叶蛋。

第5章 咬五口

吃完早饭,时姜又回卧室睡了个回笼觉。

再醒来时,微信已经被轰炸了几十条消息。

基本昨天晚上,她受伤的消息在网上流出了一星半点,时姜本没太在意。经过一个晚上的发酵,营销号转发的那条微博已经冲上了文娱榜的前排。

微博里的私信和评论区跟炸了似的,消息不断的外涌。

她点开那条热搜,评论区已经有了两千多条评论,热度不减。她摔倒受伤的照片被片场的人拍了下来,营销号的文案里几乎句句都是她拍戏怎么怎么受伤,伤得有多么多么惨,医生说有多么多么严重。

这一波卖惨时姜自己看了都恨不得委屈的能哭出来的程度。

她瞥开视线瞄了眼自己还没消肿下去的脚踝,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后半辈子真站不起来了呢。

当然,评论区里也热闹。

时姜拿了个抱枕枕在下巴下,兴致勃勃的吃瓜。

【两百条评论都爬上了热搜,一看就是买的。】

【这波卖惨太拉了,连自己敬业的事都不提,差评。】

【演员拍戏受伤不是常有的事?人家拿高额的工资粉丝就别替正主哭丧了。】

【就崴个脚说的跟快死了似的,我们也不瞎,有买热搜的空,还不如去磨砺演技。】

往年都有过演员拍戏受伤买热搜卖惨的例子,博流量、博热度,被网友喷成了筛子。近两年艺人受伤微博热度都不算大,除非真的是伤的特别严重,不然都会成为键盘侠的被喷对象。

恶评挤占了前排,还有一些不明情况的路人发表着看法。反观时姜粉丝基本没下场控评,全都跑去了她的微博询问。

【老婆,吱个声,报个平安。】

【老婆,我还能看见你的大美腿吗?哭唧唧.jpg】

【看照片里好像摔得真的挺严重的,宝贝不会得好久不能出境吧,emo了。】

……

时姜划去微信,仔细去看经纪人和助理发来的消息。

可以肯定热搜是对家买的,故意拿这事黑她。

经纪人华姐说已经在压热搜了,让她不要轻举妄动,也别和黑子互喷。

早年间,时姜有过拿大号下场和黑子撕逼的英雄事迹,被华姐批评教育后也只是拿小号对骂。

娱乐圈混了几年,时姜对这种事基本也看不上眼了,也懒得搭理。

但也不能让粉丝担心着。

三分钟后,时姜的主页界面多了条微博。

【吱。】

时姜伤了脚,在家待着确实很闲,一天又没什么事,只能在床上静养,时不时的做做抬高,缓解一下脚踝的臃肿。

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下午,时姜醒来时,天都要黑了,她看了眼时间,也才下午五点多。

天边暗沉,层层叠叠的云层堆积着,滚滚而来,风起翻涌,树影摇曳,飘散而落的细雨拍打在玻璃上,节奏由慢转快。

本来要入春的天气,温度一下子又降了回去。

这突如其来的雨,令时姜昏沉的大脑清醒了几分。

云姨在厨房里做饭,满客厅都是弥漫出来的饭菜香。

时姜自己拄着拐慢吞吞从卧室移出来。

雨势渐大,雨水噼里啪啦的砸在落地窗上。云层昏沉,天空仿佛在往下挤压,天地间的距离在逐渐缩小,窗外透射进来的光线把客厅切割成了明暗交织的两部分。

收回视线时,时姜的目光无意间看到茶几上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她大哥送给祁见浔的茶叶……

她这当亲妹的受伤,姜明城连个电话都不说打来慰问一下,倒给这个半路妹夫送东西。

时姜很难不嫉妒,很难不吃醋。

她眸光轻闪,那双狐狸眼微微眯起,盯着那盒茶叶恨不得能盯出花来。

时姜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茶叶除了喝茶还能干点什么,最后不得不掏出手机,借助度娘,在搜索框里依次打下了‘茶叶能做什么’。

搜索出来的信息大部分都是茶叶有什么功效,一个能用的也没有。

时姜眉头越皱越深,指尖也不断下滑,终于快划到底部时,眉宇逐渐舒展开来,指尖点开那条有用的信息,被标红的三个字——茶叶蛋。

时姜拎起茶几上的茶叶,动作轻快的拍了拍盒身,转头朝着厨房的方向喊道:“云姨,我想吃茶叶蛋!”

走廊最里端的昏暗窄道里,窗口开了半扇的窗户,徐徐冷风夹杂着细雨往缝隙里钻,不免有些斜飘进来的雨打湿了祁见浔腹部纯白色的衬衫。

祁见浔稍稍关了关窗户,隔着雨幕,街道两旁的店都关了门,车辆都少了许多,路灯散发着羸弱的光,在雨中略显的凄清。

包厢里烟味和酒气相互交融着,味道有些呛人,祁见浔受不了那味道,出来透透气。他替丁封喝了不少酒,可能是有点感冒的预兆,喝了酒脑袋有些昏沉。

“见浔?”

身后传来一道迟疑的问候。

祁见浔转眸看过去,男人四十多岁的年纪已经突显出了不太明显的啤酒肚,身材挺拔健硕,眉眼间的轮廓和时姜有几分相似。

“大哥。”

姜明城几步过来,见到妹夫笑得异常开心,眼角的褶子都堆挤了出来,“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呢。”

他扫了眼空荡荡的走廊,又问:“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出来透透气。”

“都快十点了怎么还不回去,”姜明城低头看了眼腕表,问:“姜姜呢?”

祁见浔弯了弯唇,嘴角扯出一抹无奈的笑,“她在家。”

姜明城似乎是读懂了他笑容里的意思,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拍了拍祁见浔的肩膀,说得有些委婉:“姜姜不在家时,你事业心重点也情有可原,人现在也回来……男人嘛,别太辛苦,也别太委屈自己。”

姜明城见好就收,也不多说。

正好手机来了消息,他点开看了一眼,眼角的褶皱里仿佛都沾染上了温柔。

“行了,”姜明城立马收敛起笑容,镇定道:“我得回去了,你嫂子已经在催了,你也赶紧回去吧。”

“嗯。”

姜明城走后,祁见浔又在窗边站了会儿,冷风吹的他脑袋隐隐作痛,他下意识捏了捏眉心,垂眸的间隙打开了手机看了眼。

眸光微暗,什么消息都没有。

晚上时姜约了祁开扬打游戏。

祁开扬记仇,就因为昨天她在祁见浔面前把他卖了,这一晚上打游戏叨叨了半宿,听得时姜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时姜,你害我不浅,”祁开扬一边操纵着游戏,一边嚎:“我叔已经让我去海南走项目了,没有个十天半个月够呛能回得来!”

时姜挑挑眉,说的无所谓,“那怪我喽?昨天是你自己嘴在前面跑的,脑子连追都不追一下,我拦得住你吗?”

“那你也不能开免提啊!”说完,祁开扬声音又弱下来,不确定道:“我叔他现在没在你旁边吧?”

“没有。”时姜咂咂舌,“也就你这么怂,祁见浔有什么好怕的。”

“你不懂,从小就我叔带我的,我的任何事他都知道,闯的各种祸也基本上是他摆平的,相比较我爸,我更怕我叔。”

祁开扬的语气里不是因为怕而恐惧,相反,似乎是对祁见浔的崇拜,那是一种对亲人的信任和亲昵。

时姜的确没懂,“我小时候也是我哥带的我,怎么也没见我怕我哥?”

“嘿,”祁开扬没好气应了声,“我是跟你比不来,你从小就是孩子王,屁股后边跟着姜湛姜潼,你放火他俩给你放风,你杀人他俩给你递刀,别说你哥了,你有怕过的人?”

“……”

时姜抿抿唇,咽下了反驳的话。

虽然祁开扬说的话不怎么让人中听,但也确实是实话。

祁开扬叹了口气,继续挤兑人,“也不知道我叔当初怎么会答应娶你…”

“停,打住!”这话时姜可就不愿意听了,她一字一句道:“你先搞清楚,是你叔主动提出要和我联姻的,是他主动说要娶我的,别说得好像是我特愿意嫁似的。”

“……”

祁开扬沉默片刻,又继续说:“也对,要不是我叔进来横插一脚,说不定在一起的就是咱俩了,本来我妈就说让咱俩联姻挺好的,都准备去找你大哥提这事了,被我叔捷足先登了。”

“你可拉倒吧,比起你这不靠谱的来,”时姜一个白眼差点翻出天际,但为了拉踩祁开扬,也不得不昧着良心说:“我觉的嫁你叔挺好的。”

“……”

===第7节===

祁开扬也不甘示弱,“那我也谢谢我叔。”

时姜:“?”

在时姜耐心等候下文时,祁开扬懒洋洋地庆幸道:“收了你。”

“……”

时姜还想说什么,恰在这时,手机弹出了来电提醒,是姜明城的电话,游戏里正在打团,想也没想,时姜就挂断了电话。

连续挂了好几个电话,姜明城也是锲而不舍。

等到游戏里的人物死了,时姜勉为其难的接通了电话。

才接听,姜明城就是劈头盖脸一顿吼:“干什么呢!怎么还挂我电话!”

时姜下意识把手机拿着离耳朵远了些,“刚刚打游戏来着。”

不等姜明城继续输出,时姜抢先一步施施然开口:“大忙人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我这伤了脚已经过去快…”

她停顿两秒,拧眉大致算了下,“快三十五个小时了,也不见你第一时间打个电话问候一下,我都以为你快忘了还有我这么个妹妹了。”

“……”

姜明城一开始那气势汹汹的架势果然消了下去,“说得什么话!你不是伤也不重么,我也让姜湛去看了。”

“湛湛看和您老人家看能一样吗。”时姜仰躺下去,受伤的那只脚有规律的做着抬高,“你给我打电话干嘛,不是单纯的跟我聊天叙旧吧。”

被戳中心事的姜明城心虚的清了清嗓子,看似像是在转移话题,问道:“见浔呢?”

“嗯?”话题里突然多出了另一个人,时姜下意识愣了两秒,才发现祁见浔好像没在家。她仔细想了下,隐约记得早上他离开时是说晚上有应酬来着。

“他好像是去应酬了吧。”

姜明城:“他还没回去?”

“应该是吧。”

反正她是没听见祁见浔回来的动静。

“好像?应该?”姜明城的音调瞬间拔高了,“你看看你,都嫁人这么多年了,连你丈夫干什么去了、回没回家都不确定!”

时姜也不知道姜明城怎么突然这么大火气,她试探着开口:“确定啊,是去应酬了,没回家。”

姜明城:“……”

这次时姜清晰的听到了电话那头姜明城倒抽了一口凉气。

气氛静默了几秒,姜明城又开始输出了。

“你这一天天的就不上个心吧,拍戏都拍傻了!一拍戏就走两三个月不见个人影,让人家见浔给你独守空房。你老公出去应酬这么晚不回家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催一下。我看你这次伤了脚也是个机会,哪也别想去了,正好在家陪陪见浔。”

“???”

时姜掏了掏耳朵,越听越觉得离谱,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陪他?”时姜的声调也逐渐变了调,“我没听错吧!他还用人陪?”

“大哥,你还是我亲大哥吗?!你不会是被什么附体了吧。”

“……”姜明城无视时姜胡说八道的话,“你一走几个月对见浔不闻不问的,回来难道不该陪陪他?”

“我算是看出来了…”时姜砸砸舌,腿也不抬高了,坐起来一字一句说:“祁见浔才是你亲弟弟,我其实是你弟妹。”

“胡说。”

兄妹俩互相怼着,谁也没怼赢。

最后不欢而散的挂断了电话。

时姜窝了满肚子火,这口气还没出出去,偏偏和姜明城吵架话题里的主角回来了。

祁见浔动作轻缓的推门而入,在对上直勾勾看过来的时姜的视线时,按压着门把手的动作微滞。

卧室里只开了床头的台灯,暖黄色的光线铺散在床边的一隅,大部分的区域都处于昏暗中,包括门口祁见浔站的位置。

男人的面容笼罩在阴影里,在抬眸看向时姜的方向时镜片泛着些微光,让整张脸看起来忽明忽暗。许是在外面被雨淋了些,他发梢微湿,结成了细小的缕,被映亮显露出来的面容些许憔悴。

祁见浔带上门,把那携裹而来的一身寒意隔绝在了门外。

“怎么还没睡呢。”他嗓音有些哑,比早上离开时鼻音还要重些。

想到刚刚姜明城的话,时姜火气不散,她看向祁见浔目光中的幽怨都快要溢出来了,“没你我哪睡得着。”

话虽然暧昧,但语气着实让人和暧昧挂不着钩。

“……”

祁见浔轻挑着眉眼看过去,掀起眼皮的瞬间,眼波顺着眼角盘旋、回转,漆黑的眼底好似裹上了一层朦胧的薄雾,缭绕却暧昧。

时姜目光一滞,心跳蓦然漏了半拍。

他这个眼神……

祁见浔缓缓走近,每走一步,都像是一个富有节奏的鼓点踩在时姜的心尖上。

随着距离的拉进,浓香的酒意顺着飘散而来。

“你喝酒了?”时姜气势全无,试探着问。

祁见浔站定在床边,骨节分明的指尖轻拉扯着领带,施力时,腕骨和手背上的青筋突现。白皙的肌肤,深色领带,强烈反差的颜色碰撞出极致的性感。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好似都在散发着勾人心魄的诱惑。

只见祁见浔喉咙微微滚动,而后溢出一道低声,“嗯。”

时姜无意识的吞咽了一口唾沫,祁见浔整个人的状态都和平常异常的很。

倒是和…三年前的那个晚上很像…

“醉了?”时姜压低了呼吸又问了句。

祁见浔扯掉领带,手指灵活的已经开始游走在胸前的衬衫扣子上,随着领口的微敞,深凹下去的锁骨暴露在空气中。昏黄的灯光斜照过去,恰好有一部分肌肤被竖起的领口挡住了光,掩盖的阴影一直往下延伸,仿佛更暧昧诱人。

“没有。”祁见浔薄唇翕动,眸光转向时姜的那一眼,意味深长,仿佛带着钩子,钩的她心尖微颤。

时姜不由得绷住了身形。

没有?!

确定没醉?!

这眼神难道不是赤.裸裸的勾.引么!

正常的祁见浔哪这么骚气!

索性祁见浔还知道什么是矜持,没脱得让时姜太尴尬,就拿着换洗的衣物进了浴室。

不过暴露出来的地方也够让时姜胡思乱想了。

时姜看了眼浴室的方向,明明卧室的隔音效果不错,但那哗哗的流水声跟就在自己耳边响似的,挥之不去。

她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躺下用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脑袋,却被被子上弹起来的手机砸了下。

微信里进来了好几条祁开扬几分钟前发的消息,她才想起刚刚自己是在打游戏来着。

【人呢?哪去了?】

【你怎么还挂机了呢!】

【时姜!我晋级赛!!】

【你又坑我星星!】

“……”

指尖在编辑区斟酌了好一会儿,时姜发了条消息过去。

【在跟你叔谈心,你要来吗?】

祁开扬几乎是秒回。

【再见!】

重新登录上游戏,祁开扬已经下线了,她又不想自己一个人打,转了一圈也下线了。

仅仅是发了会儿呆的功夫,时姜也没觉得过了多长时间,祁见浔就出来了。

脑袋里的那根弦霎时绷紧,时姜划拉着手机屏幕,假装在玩手机,而眼角的余光却不断的瞥着祁见浔的身影。

从衣帽间到浴室…最后到床边…

男人低哑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在想什么?”

时姜一愣,才意识到自己的目光根本不在手机上,而是一瞬不瞬的望着祁见浔,手机也因为长时间不动熄了屏。

“我…”她一时语塞,底气也略不足,“我能想什么。”

时姜抿抿唇,抱着被子往自己的地方挪了挪。

见祁见浔不动,依旧用那种带着钩子的目光看自己,时姜头皮发麻,多嘴问了句:“那你在想什么?”

“我想…”祁见浔抬手关掉了台灯,伴随着窸窸窣窣上床的动静,夹杂着那声喉结滚动、吞咽的声音也异常清晰,他哑声把后半句补完:“你应该会知道的吧。”

“我怎么会知道,”时姜毫无所觉,小声嘟囔着:“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下一秒,祁见浔倾身压过来,长臂探进被子里锢住时姜的细腰,他的指尖灼人,比平时的温度还要高上几倍。

时姜僵着半个身子,迟钝得说出了今晚的猜想,“祁见浔,你又喝多了是不是?!”

祁见浔忽视时姜的话,吐露的调子在她耳边打着转,“让你当回蛔虫。”

随着他话音的落定,时姜感觉到自己眼前有片浓重的阴影落下,滚烫的气息携裹着微淡的酒香覆盖下来,瞬间夺走了她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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